信仰的力量与青春的荣光

郑州小甲

[ad thread/a_pr/3/0]王犁 摄
编者按
非虚构戏剧《辅德里》，是第一部反映中共二大的舞台作品，以党章的诞生与守护为脉络，呈现一百年前革命者的命运、出路、使命和爱情，庆祝建党百年。《辅德里》由中共上海市静安区委宣传部、静安区文化和旅游局出品，作为2021上海·静安现代戏剧谷的开幕大戏，首演于上海大宁剧院。近3个月来，这部戏剧以先锋派的表达方式、充满情怀的内容打动着年轻人。
大幕拉开，乐声响起，灯光渐明，舞台上顶天立地的大背景屏幕呈现出上海南北高架中心地带的地图。已经做好入戏准备的我聚精会神，想要完全沉浸地来一场穿越时空的溯源之旅。
早就听闻《辅德里》这出静安区庆祝建党百年的舞台剧之大名，但此前只知道它讲述的是中共二大召开和党章诞生、守护的故事，之所以没有去专门做进一步地了解，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有缘观演时能保持感受的新鲜与独立。
本以为会看到一出形式、内容都中规中矩的红色大戏，所以当18位须发衣衫胜雪、从头到尾、周身上下皆白的演员上台时，我颇感惊讶。
不是没看过先锋、新锐的舞台剧，只是用新颖的方式演绎如此重大的纪实性的主题，这当中的分寸要如何拿捏，真实性、严谨性与艺术性、创新性之间怎样平衡，成了我观剧过程自始至终都在观察、考量的重点。
第一幕第一场开演不多久，我就自认为明白了主创团队关于人物造型设计的用意与匠心。
为什么所有演员通体纯白，因为白不论在中国传统还是西方文化之中，都代表着纯粹、干净、圣洁，是天地初开、万物初生之色，也是能包容一切、清洁一切之色。纯白的装扮下，演员本人的容貌气质被暂时遮掩，就像戴上了一种戏剧表演的面具，取而代之的是放下包袱身心贯注的角色扮演。正因为这纯白面具的模糊性与抽象性，一名演员可以灵活地在不同角色和情境之中自如切换。而当所有演员集合之时，又有种神庙或者陵园之内大理石群像雕塑的既视感。至柔又至刚、极度空灵又极度庄严，配合又壮阔恢宏的多媒体舞美背景，给观众以强烈的视觉冲击。
作为一名近两年来一直在进行红色纪实文学创作的写作者，我深知此类题材改编成舞台剧的最大困难在于，如何在有限时间之内，以观众看得进去、听得明白、感同身受的方式讲好中共二大从筹备、召开、到党章诞生、守护，再到12名代表的人生故事与革命历程。这其中重大事件和动作的相关知识点都要说清楚、讲明白，而人物形象的塑造、故事线的完整性和情感线的铺排升华也都疏忽不得，否则就将令观者如坐针毡或者索然无味。
尽管在演出当中，依然免不了大段大段以演唱来宣讲政治口号和表述公文用语的生硬，有些时间线的编排上也有些零碎颠倒容易引起混乱。但从整体看，在结构安排和细节打磨上，我个人认为《辅德里》团队做得算是比较用心了。尤其几段感情戏，比如向警予牺牲前与蔡和森的深情对唱，王会悟在逃亡路上痛失爱女的悲恸，第一份党章的守护者张人亚一家三代人的传承与找寻，毛泽东在杨开慧牺牲后对她的思念与缅怀等等，都令人唏嘘赞叹。难能可贵的是，年轻演员们几乎大部分时间里全员在台上，极少有人有时间略长的静止状态，这其实对演员的体力和演技都是极大的考验，可他们每个人都自始至终情绪饱满、肢体语言的运用准确而有感染力。
正是演员忘我投入的表演与精心编排、设计的音乐、舞美紧密配合，在剧院中营造出了一种令人设身处地的情感场域，再理性的人，只要有正常的七情六欲，在观演过程中也总有被触及到内心最柔软处的时刻。
从这些凝练的戏剧化演绎之中，我们看见的不再是那些彪炳史册的伟人与英雄，而是一个个和我们每个人都无二致的血肉之躯。他们也和我们一样，曾经青春昂扬、踌躇满志；也曾经历尽劫波、前路茫茫；他们也有爱恨情愁、也要生儿育女，也怕生离死别；他们所处的时代动荡黑暗，环境远比我们现在要艰难险恶。从前我们总觉得离他们很远，可当我们跟着这唱腔和剧情，看见他们如何去学习、恋爱、如何去成长、求索，如何去开拓、创造、如何去抗争、牺牲……
即便我们只是如浮光掠影般走一遍他们曾经走过的曲折、苦难又辉煌灿烂的征程，便愈加能够明白他们的所思所想，切身领会他们的所行所愿。
观演结束后，回家的路上，那首好听的主题曲一直在我耳边回响：“你会不会想她，辅德里的灯塔。鲜花开满了山崖，野火烧尽了荒凉。少年奔向了远方，旧皮箱装满了理想……少年奔向了远方，将那世界照亮。辅德里在守望，那永远的信仰……”这出戏的音乐编排当真是挑不出毛病，有几段旋律动听、唱词优美、朗朗上口，简直可以改编成流行单曲。
回想着台上能演能唱还会演奏乐器的“90后”青年演员们，我便想到，若是他们所饰演的角色，这些百年前的先驱们在天有灵，看见自己用尽生命的一切义无反顾去追求的理想如今已然实现，看见当下的国富民强、盛世繁华，看见后人们享受着安稳优渥的生活却并未忘记先烈们的牺牲，看见一代代有为青年们初心相契、精神赓续、前行不辍，这才是“辅德里”这段传奇史诗最完美的结局。
行笔至此我想引用李大钊在1916年9月1日《新青年》2卷1号上发表的《青春》一文的最后一段：“青年循蹈乎此，本其理性，加以努力，进前而勿顾后，背黑暗而向光明，为世界进文明，为人类造幸福，以青春之我，创建青春之家庭，青春之国家，青春之民族，青春之人类，青春之地球，青春之宇宙，资以乐其无涯之生。”
当青春的理想与家国大义结合，对使命的担当就是生命的荣光，当前行之路一时间被黑暗遮蔽，坚定的信仰能带来无穷尽的力量。
立马昆仑（书法）董孝曾
李大钊（国画）刘居时
作者介绍
王萌萌
青年作家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。著有长篇纪实文学《铿锵序曲——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》，长篇小说《大爱无声》《米九》《爱如晨曦》。38集电视连续剧剧本《爱如晨曦》，电影文学剧本《云中书》。另有小说、诗歌、散文、纪实文学散见于《上海文学》《诗歌月刊》《时代文学》《解放日报》《文汇报》《文学报》《上海纪实》等。
编者按：
本栏目来源于1994年2月8日创刊的《静安报》副刊《百乐门》。在微信平台，“百乐门”将以全新形式向读者展示。每周定期推送，换个角度阅读静安。投稿可发至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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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王萌萌
编辑：施丹妮
美编：王菲
栏目主编：施丹妮
图片来源:《辅德里》剧组
王犁、朱朝晖/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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